更新时间:2012-02-24
【今日更新完毕,鞠躬下台,诸位道友明日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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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佟晟带着萧晨离去不足半日后,一道黑影在地面阴暗倒影中急速前行,直奔此处而来,化为千份在方圆千里之内细细搜寻,这才在那青袍修士倒地处汇聚现身,竟是化为一名样貌普通修士。
“此处紫金煞刀的气息最为浓郁,但此刻已经消散,脱离了我的感应范围,看来那萧晨果然犹有再战之力。”
“好在我之前选择退走,否则如今怕是已经殒落在他手中。”
“刺杀失败,本体重创,紫金煞刀被人族萧晨夺走,我必须尽快回族,将此事禀告宗主大人。”
淡漠声音从这修士口中发出,并不冰冷,却淡漠毫无半点温度,听来更为可怖。
此人言罢,身影骤然融解,再度化为一道黑影,融入地面之中,以一种奇异的方式瞬间离去,转眼间不知所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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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如洗,蔚蓝无云,树荫下有一少年,肤色稍黑,正陷入酣睡之中。可就在此刻,天际传来一道闷雷,随即狂风骤起,吹得青草弯腰,树叶哗啦作响。
这少年似是被打搅了美梦,此刻不满皱了皱眉,缓缓张开双目。看着周边熟悉景色,这少年摸了摸脑袋,突然憨笑起来,方才他做了一个梦,这个梦很长很长,在梦里他有一个新的名字叫做萧晨,从一个小修士一步步前行,最终成为所在修真界至强者,正准备飞升到一个叫做灵界的地方。他正梦到自己用一把叫做小店的法宝硬撼那万古封镇之灵操控的四方大鼎,然后被吸入空间裂缝里面,梦就突然醒了。
只不过,这个梦实在太过真实,真实到大柱以为这就是真的事情,让他神色不由出现了几分恍惚。
“大柱,还在那愣着干嘛,天都要下雨了。”远处传来一道急促的声音,他抬起头来,看着远处田埂上疾走而来的老农,脸上露出几分笑容。
“土牛叔,我知道了,你这耕犁太重,我来帮你一起扛吧。”
土牛叔点点头也没推辞,不然的话看这天色,恐怕他还没有回到村里,雨就下来了。两人一前一后扛起了耕犁,脚下匆匆直奔不远处的村庄行去。3、4月份的天气,竟是有些反复无常起来,两人步伐不慢,可还没等到进入村子,天上便已经下起了瓢泼大雨,直将两人淋得通透,冷风吹过,却是有着几分冷意。
土牛叔家就住在不远,放下了耕犁,土牛婶连忙将两人迎到了正屋,口里连连埋怨着土牛叔,自己挨淋挨冻也就是了,怎么能让小柱子跟着遭罪,这可是咱们村唯一有机会考上功名做大官的人。
土牛叔苦笑不已,大柱憨厚笑了笑,不顾土牛婶的热情招呼,顶了一把纸伞便向家里冲去。
母亲早已经焦急等在大门处,虽然撑了伞,可雨水还是将她的裙摆打湿,沾染了泥花,看到大柱的时候,她满脸大忧色瞬间消失,露出温和的笑容。
“快点进门吧,雨这么大都把衣服淋湿了,快些换过衣服,别着了凉。”
大柱微愣,记忆中母亲向来都是这个样子,但不知为何,今日看着她的样子,他心中突然有一种酸涩欲要落泪的感觉,当下装作抹了抹雨水,道:“知道了母亲,您快进屋吧,外面雨打风疾,对您的身体不好。”
母亲微呆,随即心中生出无尽的温暖,笑着点了点头,母子二人进门,父亲正端坐在厅上首,虽是满脸严肃之色,却仍旧能看出其眉目间的那份担忧。
“跑去了哪里玩耍,怎不看着天色,淋成这副模样成何体统,还不快去换了衣服用饭!”
父亲是个刻板的人,一生功名止于秀才,未能光耀门楣,引为生平憾事,对大柱要求极高,希望他有朝一日可以考取功名,完成自己未能成就的愿望。
但少年本是顽皮心性,对父亲严格要求自然有所不满,因此父子之间关系颇为疏远。
不过今日大柱闻听此言,却无之前半点不愿,反而觉得心中酸涩更甚,当下恭谨称是,直接转身进了房门,却是让父亲微微愕然,颇有些不知所措。
妻子当下将方才门外儿子所言告知,夫妇两人眼中同时流露欣慰喜意,直道祖宗保佑,柱儿终于懂事了。
从那个风雨交加的夜晚开始,大柱确实变得极为懂事,他开始用功读书,性子变得温和懂礼,父亲看在眼中满意点头,母亲心中欢喜笑容不绝,家庭关系极为和睦。
大柱不知道为什么,好似突然开了窍,觉得自己亏欠了父母许多,虽然这愧疚让他极为不解,思虑后并无结果,他也就不再多想。只要是父母亲高兴的,他便去做。
时间很快过去了3年,大柱15岁,此年童试,得第一名,获秀才功名,是夜父母齐齐焚香祭拜祖先,将此事告知先人。父亲坐在厅内,一夜无眠。
第二年秋季,宣城秋闱开始,父亲换上了珍藏的儒衫,母亲收拾化妆做了一桌的好菜,一家人沉默无言中用餐。
然后,父亲带着大柱,带着全村人热切的目光,向宣城而去。
进入考场之前,父亲显得有些局促不安,却一直宽慰着大柱,“不要担心,不要有压力,你现在还小,为父当年好友也是第三年才中的举人,好好考。”
大柱没有说话,点了点头,临入考场前回头,看着在秋风中的父亲,他心中那一股酸涩之意再度涌上心头,让他暗中决定,一定要好好考,决不让父亲失望。
对于考中举人,大柱很有信心,似乎从某个风雨之日开始,在他之前看来极为晦涩无趣的儒家书册变得极为简单浅显起来,一眼看去,就能将他们全部记在心中,甚至还有自己的见解。但这件事大柱没有告诉父母亲,他隐约有些觉得,或许此事跟他做的那个很长很长的修仙梦有关,但此事太过荒诞,说出来恐怕父母也不无法相信。
州城的举人考试,并不需要太久的时间,半日后,大柱离开考场,父亲依旧站在那里,看着他出来,嘴角动了动,还是没有开口,转身带他离去。
晚上客栈中,父亲罕见舍得要了一桌不错的酒菜,父子二人静默中用餐,用至一半时,父亲终于开口,“大柱,上午考试,怎么样?”虽然他刻意想要保持平静,但微微颤抖的手指,还是标明了父亲此刻心中的紧张。
大柱抬头,夹了一块肉放到父亲碗中,还是没有说话,只是用力点点头。
父亲心中微松,不再多问。
第二日张榜,大柱从未见到父亲这样激动的模样,看着排名第一,被特意抹为金色的名字,父亲哭了。
大柱搀扶着他,感受着父亲眼中的欣慰欢喜,嘴角流露出几分笑意。
州城主考官专门召见了大柱,父亲很是不安的在门外走来走去,生怕他不会说话,惹怒了大人。但一个时辰后,大人离开之时,却是满脸的赞叹欢喜,向着父亲拱手,道:“好生准备一下,由州府举荐,让大柱前往京城,才加会试。”
主考官走了,大柱出门恭谨站在下首,父亲却又哭了,激动的语声哽咽,但眼中的神色大柱记得很清楚,此后一生都没有忘记。
村子里很快知道了大柱举人第一,明年即将前往京城参加会试的消息,整个村落彻底热闹起来,为此威望最高的三叔公还请来了大戏,村中花钱,大肆庆祝。
母亲站在一群娘婶之间,听着她们羡慕的话语,眉间的皱纹都稀疏了许多,笑颜是那么的美丽。
翌年春,大柱在州府差爷恭谨带领下,坐着马车离开了村子,他要赶路4个月和其他学子一起去京城,这次父亲没有跟随,但他与母亲送到村口,直到马车彻底不见了踪影,这才回家。
大柱直到父母在看着他,但他没有回头,而是心中默念:爹、娘、孩儿一定不会让你们失望。
4个月后的某一天,父亲正在院内做着木工活,母亲在喂着家中的老母鸡。夫妻两个早已经商量好了,此番无论柱儿中与不中,他们都要杀了这几只母鸡,为他好好补补。
但这一日,突然有敲锣打鼓声传来,伴随着小孩子欢笑声。
父亲微微皱眉,不知道发生了何事,推开门来,却见那锣鼓声就在院外停下,十数名差人抬着打鼓敲着大锣,身上尽皆带着大红花,好生喜庆。
看的父亲开门,马上有一名差人首领上前恭谨施礼,待问明了身份,神色更显敬畏,大声道:“恭喜贤夫妇,我宣城学子徐褚,得京城会试第一名,我等特来先行传信。”
“会元老爷现在京城,等待月后殿试,待到金榜提名日,便会归乡!”
父亲呆滞,许久之后才回过神来,面色激动。这一天,父亲发了很多的喜钱,母亲忙活着招呼道喜的客人,直到深夜,家中才安静下来。
父亲跪在祖宗画像前不断低语,母亲站在一边,暗中抹泪,并非忧愁,而是欢喜。
此后又一月擂鼓喧天,县府老爷,州府老爷同时登门,与父亲平等相交,言辞亲热,更是带来极为不菲的厚礼。只因为此家之子殿试博得龙颜大悦,钦点状元,更有宰相青睐,欲要招为女婿。如此前途远大不可限量的朝廷新贵,他们自然要巴结。
村中出了状元,三叔公提议下每家拿出一些银钱,请来了热热闹闹的大戏,连唱了一月,引得周边村子羡慕不已。
又4月,大柱归乡,当他从马背之上下来,身穿状元锦袍跪伏在地之时,父亲、母亲同时哭了。
大柱入京为官,娶了宰相之女,又将父母接入京中安享晚年。此后数十年间,大柱平步青云,最终接替岳父之位,成为当朝宰执,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那一年冬天,父亲走了,他走的时候很安详,拉着大柱的手,眼中满是欣慰。
2月后,母亲也走了。
最终双亲被风光合葬,举朝参拜,帝皇亲临,能够如此,想必他们地下可以瞑目。
又20年,大柱68岁,辞官告老还乡,带着妻儿,回到老家,安享余年。
6年后,某个风雨交加的夜晚,大柱病危,于弥留之际,听着耳边妻儿哭声,他意念突然出现了短暂的模糊,似乎这一切都极不真实。他想起了自己少年时的那个梦,隐约中似乎看到了一名青袍修士,面色平静,目光复杂向他看来。
若是没有看错,这个人,就是他自己。
下一刻,大柱意念陷入永久的黑暗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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