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是一个人回来的，唯一带着的就是一身的伤。她很快用死囚从狱中替出了许尚书，放在江府厢房里让公子照顾，处理好这些后又急切切打算回战场。”

“这时候祝公子听到了风声，知道了小姐回来。他顾念着贺将军，想要小姐带他一起回去。小姐拗不过他，最后，他把还没满岁的世女也托给了公子照顾，就跟着小姐一起去了战场。”

他讲到这歇住了，手中筷子的细头紧紧抵上了瓷碗底。

“小兮就是走在了战场上。”

林轻然没有犹豫的替她说了下一句，这是一个初来不敢再说不敢再触及的极大的转折。

“小姐再回来时，就是大军班师回朝的时候了。”

除却了那一句，接下来他再开口就简单也沉重了不少。

“小姐是被软轿抬着进府门的，面上苍白的吓人。公子哭着把小姐扶进主卧，后来奴又守着公子，看公子在院子里哭了一整宿。第二日贺将军派人来过，进了府也没多去别处瞧一眼，径直就抱走了世女。”

“没多久小姐就更虚弱了，到了最后那段时日，已经严重到不能再进食。许是自身最清楚自身，她把公子叫了过去，交代了许多话。具体说了些什么奴并不知，只知道那一日公子从屋里出来，就即刻着人把贺将军请到了府上。”

“贺将军来的却是出人意料的快。小姐也早早摒退了下人，换上了亮色的新衣裳，强灌了许多水，在正厅等她。那一日奴远远瞧见，小姐的面色像是缓了许多，奴心里还窃喜着。”

“可她们谈了没多久，贺将军就像是很生气的样子大步出了门。公子放心不下小姐，一直就躲在厅门外头，奴过去时，他的脸色却像是比小姐还要苍白。”

“那一日夜里，公子说，小姐就是求了贺将军照顾他，可贺将军没答应，还发了脾气。他倒没多担心自己的后路，只是愈发担心起小姐。”

“而在贺将军请来了又离开的同一日里，许尚书说是伤好的差不多了，也要走了。临走前，她还去和小姐谈了许多；那晚上小姐又唤公子去交代了许多。”

“可谁也没曾想，她这一走还没待到次一日…………小姐就去了。”

初来像是把自己讲进了过去里，神情都变得有些恍恍惚惚的。等讲到这一处，遇上了事情里大的波澜，她才从里头走出来些。

抬头一瞧，对座的人竟是早早红了眼眶，清痕两长。

林轻然也意识到初来在看自己，抬袖直接按上了脸。把布料按在上面，紧贴着皮肤，印走了泪水。

“啊决受的什么伤。”

她的声音透过布料传出，沙沙涩涩，像是被一段两面开刃的匕卡进了喉咙，发出的每一个音都是刀锋碾磨。

“原本是刀伤，不久又叠了一戳剑伤。”

林轻然没再跟着问，只是举起的袖面也迟迟放不下了。

“不过那时，这事情除了公子和奴还没人晓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