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商陆将整个故事剧情讲完，聂梦寒倒是没那么害怕了，但却陷入了沉思。

“这个故事……”聂梦寒在地上踱着步，说道：“这个故事的叙述手法真的非常新颖和巧妙，我从前以为科幻片必须得是对未来科技的畅想，或者是其他星球发生的故事，但你说的这个故事，更加接近于普通生活的角度，但越是这样，在故事过程中就越容易让人感到害怕。”

商陆点头笑道：“我把这种感觉称作为心理恐怖，它不同于传统的通过暴力和极端性格来表现的恐怖，这种心理恐怖的类型，令人感到恐怖通常都是普通的人或事物，而不是巨大或者血腥的怪物，但是这种恐怖的情绪延续性更强，甚至可以达到越想越吓人的程度。”

“有一说一，你这个故事在某些地方确实做到了心里恐怖。”聂梦寒给予了肯定的回复。

“所以你觉得我这个故事如果拍成电影，会有人来看吗？”

这才是商陆最关心的问题。

“我想只要他们愿意走进电影院，那么就会留下来看完，虽然前10分钟的剧情显得有些毫无关联，但是后边确实非常的精彩。”聂梦寒掰着手指头说道：“像是幽闭空间的惊悚感，悬疑的起承转合，以及普通人遇到这种怪事时的自然反应以及处事方法，都是很吸引人的。”

“还有一个优点，这个故事我听下来，大部分剧情都是在一个房子里发生的，其他的场景很少，所以可以想象得到，如果拍成电影，这部分成本是很低的。”

聂梦寒说完走到商陆旁边，仔细的端详着商陆年轻的面容，“有时候，我在想你到底是怎么想出这些稀奇古怪的故事的。”

商陆认真的说道：“其实这些故事都是我从另一个世界抄来的。”

噗嗤一声聂梦寒笑了出来，“又开始说胡话了。”

之后商陆跟聂梦寒讨论了一下如何将这个故事变成电影，包括预算、拍摄、演员的选择等等。

……

在茶餐厅的聂叔看了眼墙上的钟，这才喝下最后一口奶茶，拎着菜晃悠悠的上了楼。

一开门就听到屋里，女儿正在说话。

“商陆，《射雕英雄传》一共多长的篇幅啊？”似乎是察觉到自己老爸回来了，聂梦寒这才起身来到门口，一边接下他手里的菜一边说道：“老爸，你怎么去了这么久啊？我都饿了。”

“你们俩聊什么呢？我刚才好像听到《射雕英雄传》了？”

得知商陆就是《射雕英雄传》的作者，聂叔吃惊之余更加高兴了，能写出这么好的武侠故事，可见商陆那绝对是个人才，自己女儿要是跟了他绝对不会吃苦的。

之后，聂叔还不死心的问道：“陆仔，你快跟我说说，郭杨两家的孩子比武结果怎么样，到底谁胜谁负啊……”

……

聂梦寒被放了长假，虽然碍于电视台的合同并不能在外兼职，但是如果是免费帮忙，那电视台也挑不出什么问题。

花了两天时间，聂梦寒帮商陆做了电影的预算，算下来除了场地、演员和设备是几个大头之外，还真就没什么特别要花钱的地方了。

“所以预算跟你估计的差不多，五十万以内是基本可以搞定的。”聂梦寒一手拿着电话听筒，一手拿着草稿纸说道。

商陆这会儿还在电视台摸鱼，点头道：“嗯，多谢聂学姐。”

“不过，设备这块不好办，摄像机在各个电视台那都是重要物资，借是肯定借不出来的，我看你得去鸭寮街了，也许那边有淘汰下来的老式摄像机。”

“这点你不用担心，这几天我也没闲着，已经找到了一家卖二手摄像设备的店，老板说仓库里还有一台半新的摄像机，只要找到了就给我打电话。”

聂梦寒嘱咐道：“摄像机很重要，一定要好好检查。另外，演员你想请谁？我看看能不能帮你联系一下。”

对于演员商陆其实早就有了一些想法，像是《彗星来的那一夜》这样的电影，对演员的要求并不是特别高，只要能自然的表现出害怕、受到惊吓之类的情感就可以了。

所以商陆准备从霞姐那里挑选几个人。

谁说群演中就没有好演员了？

演员和设备就基本上定好了，再下来就是场地的问题。

不过，按故事中的情景，其实就是一所还算大的房子，这种房子对外出租的非常多，如果房主知道是拍电影，说不定租金还会便宜一些。

……

忙忙碌碌的，时间一转眼就到了月底，商陆这段时间没有在电视台做任何正经事情，除了喝汽水就是看报纸。

当然，偶尔还会回答一些王晓光的问题。

这天，商陆没有让人送，自己孑然一身的离开了办公室，就如同他来的时候那样。

在附楼的一楼，商陆碰到了那个许久没见的崔制片。

崔阳还是一身骚包的花衬衫，不过外头这回换了黑色的流苏夹克，他似乎早就等在这里了，看到商陆从电梯出来，几步就迎了上去。

“我听说你要走了。”崔阳装模作样的在商陆身后看了看，这才好似颇为遗憾的说道：“怎么都没人送你啊？这也太惨了些吧？”

在商陆眼里，如今的崔阳跟跳梁小丑无异，他面无表情的说：“崔制片不去考虑新剧如果挽回收视率，还有心情在这里说风凉话，可见丽都电视台还是疼爱你的，剧扑了也没事，就是可怜那个导演了，明明不是他的锅。”

都说打人不打脸，骂人不揭短。

但今天是崔阳自己送上来找不自在的，商陆决定满足他。

崔阳被当众揭了短处，脸色瞬间就变了，不过他仍旧阴笑着，“商编剧还是这么牙尖嘴利，不知道还以为要被扫地出门的是别人呢。对了，有个事儿恐怕你还不知道，《深夜食堂》第二季的会由我来接手。”

这个时候商陆才恍然大悟，难怪庄世成要找个理由撵走聂梦寒，恐怕早就跟崔志学达成了什么PY交易，而其中的一个交易条件恐怕就是，崔阳要当《深夜食堂》第二季的制片人。

原本崔阳以为商陆猛然听到这个消息，会大惊失色，却没想到商陆反而笑了。

“呵，那可真是遗憾，如果连扑两部剧，怕是你那个股东父亲也保不住你了吧？”

崔阳只当他是在危言耸听、垂死挣扎，也跟着笑道：“哼，你还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啊。”

“行了，好狗不挡道，我跟你没那么多话说。”商陆嘲讽了一句，径直离开了丽都电视台。

刚才的话可真不是商陆胡编的，《深夜食堂》的故事要的都是直击人心灵的那种感觉，但是哪有那么多能直击心灵的新故事呢？

在前世《深夜食堂》的评分也是第一季最高，可见这种剧是多么不好拍续作。

再说心灵又不是箭靶子，直击多了怕是都成筛子了，到时候就更不容易引发共鸣了。

只有崔阳那种草包才会以为接了个香饽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