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婉秋整整烧了三天三夜,贺家人一刻也不敢懈怠。
光是出言不逊一两句话,贺二伯就没了个儿子;这要是不好生看顾着贺婉秋,谁知道哪个时候就丢了命。
丢命的大人,对贺小舅公来说没多大的痛痒;可丢命的女儿,对贺云来说无异于剜骨钻心。
一帮人平常总能腾出空来去看着贺云,但连着三天三夜的疏于“照顾”,也算是给他一次喘气的机会。
别看贺家这帮吃里扒外的吸血蚂蝗说什么都不懂,其实还有个别对毒药的了解,完全抵得上大半个贺云。
不过有人志向不在此处,一心只读圣贤书,考了个进士也就回乡做个芝麻官。
芝麻官官职不大,可整个门楣一下子就高了好几倍。
贺云断了快四天的“良药”,莫名地脑子也清醒了不少,意识慢慢地走向正常人这边,而腿脚也灵活了起来。
照看贺云的是个又瞎又哑的,除了耳朵灵敏一点,可以说什么都不会。
之所以贺家人挑了个残废照顾老东西,也是为了防止自己的所作所为被一个正常人看得明白,心中也自然坦荡了几分。
这世上除了死人永远不会开口说话,还有一类就是不能改变现状的残废。
贺云仔细确认了好几遍,没有贺家其他人在附近,没有第三双眼睛在盯梢,他才终于鼓起勇气笼络身旁的唯一残废。
贺云用手指,在残废的手掌心,写下几个字,又贴近耳边诚恳道,“我会治好你,只要你答应永远为我所用。”
又瞎又哑的人,当场愣了半天,随后赶紧摇头叹息。
倒不是信不过贺云,他是信不过贺家人。
贺云什么品行他再清楚不过了,但贺家人并非都如此。
就拿他最亲近的贺婉秋来说,好好的大夫不当,偏偏跑去招惹些重伤的男人。
这是什么奇葩的后代理念。
又哑又瞎的人,看不见,也说不出,自然是什么都无法理解。
“我是贺云,你要信我。”贺云对此人抱了很大的希望,但多番争取后还是落空了,不免心头无限寂寥和忧伤。
不知什么地方传来的哨声,一个轻盈的脚步缓缓踏进了贺云所在的陋室。
“阁下—何人?”
贺云看到陆尘的第一眼,脑海中生出的第一个念头就是“跑”。
武林杀手都来家了,此时不逃,更待何时。
“贺老前辈,我和令爱……”
但陆尘怎么可能让贺云逃走,张口就握住了命运的扼喉。
哼,贺云最在乎的就是贺婉秋,他才不信他舍得不管不顾呢。
哪怕不是亲生女儿,可好歹一把屎一把尿拉扯大的,说一点儿感情都没有纯属骗人。
“秋秋……”贺云这才回想起来,自己被贺家人掣肘的时候,正是贺婉秋出殡的日子。
贺婉秋死了,因为服毒过量死的。
贺云听到这死因,第一时间想的就是必有隐情。以他对女儿的了解程度,贺婉秋不可能在毫无把握的情况下,随意用药,且随意用量,肯定是被有心人调换了什么。
哪知贺云还没来得及真正调查起贺婉秋的真正死因,自个儿就一个不留神,被贺家人给下了药,整日整夜地惶恐不安,活脱脱一个失心疯的老不死的。连宝贝女儿的下葬都没观礼,被贺家人关在笼子,不得出入分毫。
不论如何,好在现在还来得及。
贺云落寞地耷拉着脑袋,有气无力地说道,“秋秋没了,我的秋秋没了……”
言语间带着十二分的难过和失神。
陆尘轻轻挑了挑眉头,开玩笑说道,“嗯,要是我能复活令爱,是否贺老愿意给晚辈一个机会?一个生生世世照顾她的机会。”
陆尘这叫兵行险招,正面突击贺婉秋失败,侧面迎合贺云也不是不行。
反正早晚都要成为一家人。
陆尘觉得搞定了贺云,和搞定贺婉秋没多大差别。
管她贺婉秋点不点头的,只要贺云一个松口,这世上就没有陆尘搞不定的东西。
人也好,事也罢,陆尘样样都要做到极致。
“秋秋都死了七天,怎么可能复活……”贺云只当陆尘说的都什么鬼话,因为他还不知道其实贺婉秋早就借着半妖的力量重生了。
可惜,重生的不是从前的贺婉秋了,而是肩负半妖宿命、履行复仇任务的甄宓。
“有我在,世上没什么不可能的。”陆尘见贺云没有信任的想法,遂大胆亮出了鬼魅的身份。
鬼魅身份的亮出没什么大不大了,最多就是要日日夜夜调教贺云罢了。
这点时间,陆尘还是绰绰有余的。
“你……你不是人?”
陆尘点头微笑,还颇为骄傲,“那当然了,做人多累,还有生老病死。”
贺云倒也没被吓得目瞪口呆,关乎“鬼魅”的事情,他还亲眼见识过。
因为贺婉秋的母亲,活着的时候就是一个这么玩意儿:没有一具真实的形体,却拥有无数旁人有艳羡的能力。
但福祸相兮,贺婉秋的生母,因为能力超群,被同伴残害致死,生父也受了牵连。
只是这样的残忍事实,贺云一点儿不想让贺婉秋知晓。
可如今,又多了个知晓万物的家伙:杀手陆尘。
“那你能复活就没什么稀奇了。”贺云虽然不苟同“鬼魅”的身份,可为了贺婉秋,身份就是过眼云烟罢了。
“所以,贺老这是答应了?”
陆尘只需要一个确定的答案,而不是那种似是而非的。
如若贺云帮不了他,他也没必要留着贺云的性命。
世上多一人与她有关,陆尘就多一分担忧。
陆尘比任何人都要害怕,害怕贺婉秋翻脸不认人,他所犯下的过错,是无论付出什么都无法弥补的。
关于这点,仅有陆尘个人知晓其中的酸甜苦辣。
人间冷暖,世事凉薄。
物是人非事事休。
贺云迟疑片刻,却是改了口,“不敢,我的女儿,只愿她开心就好。”
言下之意就是,一切如何得由贺婉秋说了算,他这个老父亲不添乱也不帮腔。
陆尘瞬间冒出了杀心:一个不能帮衬自己的人类,留着也是占有自然资源。
可当陆尘想痛下杀手的时候,忽然想起贺婉秋的音容笑貌,再看一眼贺云,总觉得万分对不起和愧疚。
要是真的杀了贺云,陆尘也觉得横在他俩中间的,不止是一条人命那样简单。
“贺云,那你得告诉我,要怎么搞定她。”陆尘巧妙地给了自己一个台阶下,同时也给了贺云将功赎罪的机会。
“嗐,姑娘长大了,由不得我咯!”贺云把责任推脱的一干二净,贺婉秋怎样想的确和他没什么关联,自然没什么好解释的。
但陆尘不这样想,宁可绑一起,这个世界他都不想离开她一步。
几日前要不是为了占据先机,陆尘打死都不可能留她一个人淋雨还无动于衷。
看着心爱的人遭罪,他的心也是会痛的。
“那姑娘的亲生父母呢?”陆尘伺机用自己最瞧不上的手段,疯狂迫使贺云点头答应。
“捡回来就是个孤儿。”贺云依然坚持这个说辞,并且还补充比划着,“刚抱回来的时候,病怏怏的,那么小一只在襁褓里,不哭也不闹,生得可清秀了!”
“贺老,婉秋的生父和生母,是不是和我多少有点关系?”陆尘为鬼魅的直觉告诉他,父母中至少有一人,离不开男德班的监视。
贺云冷冷地否认了,“没有。你想多了。”
就算有关系,贺云也绝不会在这个时候承,他所维系的父女情深,就是真的父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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