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信离开之后,随他一道前来秦府的智观、智德、智积三位道长便显得有些尴尬起来,一时不知该与秦文远说些什么才好,倒是那与秦文远交过手的胖道长稍许便将面上的尴尬神情掩去,嘿嘿笑着与秦文远说道。
“我说师侄啊!咱是不打不相识不是,师侄人中龙凤想是不会与我等长辈见外吧。”
望着这与程咬金一样脸皮厚实的道人,秦文远也不好再说什么,不管怎样这些人终是与自己有些渊源,秦文远也不想将事做得太绝,见好就收的道理他可是比谁都懂得,人嘛!不就是:你敬我一尺我便还你一仗吗?如是任何事情都要斤斤计较那还怎能于这世间混得下去。
有道是:度尽劫波兄弟在,相逢一笑泯恩仇!
智仁法师忙在一边替徒儿打起圆场,相请数位同门进屋一起饮宴,他可不想自己的徒儿与同门结怨太深,以免在今后的日子里徒儿遇到许多不必的麻烦。
见得事态已经平息,来府里做客的众宾俱感有惊无险,此一事件却让朝里的大臣对秦府的护卫力量更是多了一层惊惧的认识。
徐世勣提心吊胆为侄儿捏了把汗后此时方放下心神,遂与程咬金、尉迟敬德、杜如晦、房玄龄、李靖、秦琼等一干宾客齐至智仁法师身前抱拳拜见。
只听得徐世勣衷心说道。
“老神仙名号我等早是如雷贯耳,今日得见足慰三生,某家侄儿得老神仙教导乃是徐家莫大的机缘,世勣代徐家上下感谢老神仙恩情。”
说着、徐世勣便欲跪地大礼参拜,智仁法师方外高人又是秦文远的师父,如何能使这大唐的贤臣大礼参拜自己。
法师轻摆道袍衣袖徐世勣便感有一股柔和的劲力托住自己,知道法师不愿受自己大礼,对智仁这种将世间繁文缛节看得淡薄的高人越是敬重,立身法师身边恭敬候着。
待得法师与各位宾客俱见过礼后,秦文远知师父喜欢清静,忙吩咐管家另辟房间燃上宁静的馨香,恭请师父与智观、智德、智积三位大师房中安坐。
智仁对徒儿的安排甚是满意,携智观、智德、智积三位师弟欣然前往。
秦文远将师父等安排妥当,得师父吩咐不用陪着他老人家后跪地告退,自去厅堂待客。
自秦文远师父出现之后,秦府里的贵客们对这位平日只闻其名,今日终于得见的大师是万分好奇,再见这老道气度不凡,三言两语便将那开始来此气势汹汹的道长震摄,想必这老道在昆仑地位不低且武学怕是已经参天入神,徐天背后有此尊大神罩着加之这小子行事妖孽,想必已是尽得师父真传,秦家在此子手里定是会光耀门楣。
一众大臣俱是用羡慕的眼神望向徐世勣,就连那平时最爱在此热闹场合作妖的程咬金今日也是安安静静。
待得众宾客重新入座,秦府里美味佳肴流水般上席,秦文远与叔父举杯与诸位客人压惊,连喝三大杯酒水赔罪后徐天开声言道。
“各位长辈、各位大人,刚才之事乃小子师门中事,想必是惊到诸位贵客,小子诚心与诸位这里道个不是,接下来的时间里小子希望诸位长辈、大人们不必为刚才之事扰心尽情欢聚才是,各位长辈和大人今日能光临寒舍为小子母亲祝贺,小子万分感谢,各位大人请!”
“你这小子说什么话酸不拉几的,老夫等是那怕事的人吗?”
程咬金终是忍不住开口大咧咧率先说了起来,堂里的气氛一下便被这厮调动起来,尉迟敬德捧起诺大的酒壶猛喝几口酒水之后说道。
“小天啊!非是老夫要向着你说,俺老黑刚才见你出招,便是你那怪异的功夫想必今日没有你师父现身也是有惊无险,凭你这身功夫要不俺老黑请求皇上放你入我军中做个领军将领如何?”
“你这黑炭倒是打得好主意,这小子如入军中自是要到老夫与世勣的军中才行,去你与程老匹夫的近卫军与千牛卫岂不是埋没了这小子治军的才能,真是将块美玉当石头,小子你可万万不能听这黑炭头的。”
“李老匹夫,你自与大老黑说事怎地扯上俺老程起来,难不成俺的千牛卫在你眼里就那么不堪吗?要不咱下场走几圈如何,看看俺老程的板斧是不是吃素的。”
“就你这厮那三板斧也敢与老夫叫板,真是不知所谓,老夫便只凭这双拳头接你几招又如何!”
厅堂里李靖与程咬金颠对起来,尉迟敬德提着酒壶双眼怒视着自视甚高的李靖,恨不得将手中酒壶给他砸将过去,秦琼边吃、边笑眯眯一旁说道。
“你等俱是活了数十年的老鬼,吃席也堵不住你们这几张破嘴,还有点样子没有,没得让朝里的大臣将我等看成是只知逞能斗勇的武夫才好吗?真是一群老不修!”
一席话说得几位朝中武将俱是面皮发热,另一桌上程处默、尉迟宝林、秦怀玉、柴绍武等诸多将门小辈却是巴不得这几位斗起来才好看呢,见得被秦琼喝住,各自顿感失了看热闹的兴趣,反而跟着罗士信学起秦文远在历城传下的猜拳喝酒的酒令起来。
“三元中得高啊……四季要发财呀……五魂手……八匹马儿拉呀……”
“输了……输了……!该你小子喝酒,快喝、快喝!”
一时间,这些小子将府里闹得震天作响,周边早围上不少的朝中文臣饶有兴致地看着。
杜如晦拉着秦文远不住问道。
“这酒令可又是你小子杜撰出来,倒有些喜庆吉祥,你小子怎地不早早教会老夫等,好让老夫等也高兴高兴,学学少年轻狂。”
“杜大人啊!这不就是好玩临时想出的数字游戏吗,想必你老看了这会也然知晓,如是大人想要高兴,小子陪大人吼几嗓子如何?”
“甚好、甚好!”
言毕、杜如晦拉着秦文远挨着自己入席,秦文远将酒壶的酒水倒满三杯,将规则与杜如晦讲清之后,一老一小便比起手指唱了起来。
这下可不得了了,稍许房玄龄与数位大臣也加入进来,你来我往的呼声和着手指伸出,喊声、笑声、催促喝酒的声音直兴奋得这些平日文绉绉的大臣个个俱是面红耳赤。
一时厅堂里一老一小两桌客人俱是撸起衣袖斗酒甚欢,那最是喜欢人来疯的程咬金如何忍得这种撩拨,硬要挤入杜如晦等文臣的酒桌与之斗酒,奈何别人均不愿与这老鬼划拳喝酒,直气得这老匹夫一旁四处捣乱,引得一干文臣骂声不断。
秦文远见状,旋即提议文臣与武将各自选出代表对阵,此提议甚得这些老鬼认同,文臣们均觉这方法可以让他们在酒桌上治治这些平时牛皮哄哄的大老粗,旋即便命人拼起几张方桌,两边文臣与武将各自选出代表对坐准备斗酒。
文臣那边自是以杜如晦和房玄龄为首,武将这里程咬金和尉迟敬德当仁不让,众推举柴绍做了酒司令,旁边唤来秦府小厮负责倒酒、分酒。
随着柴绍发令斗酒开始,先与之对阵的是房玄龄与程咬金,要知这大唐房谋杜断可不是乱叫的,程咬金那里是房玄龄这等玲珑心机的对手,伸手便败下败下阵来,接着尉迟敬德同样如此,李靖、秦琼等上阵也是全线溃败,数名朝中武将看着自己的手指发愣,房玄龄却兴奋得老脸通红,掩不住心中高兴。
“哈哈哈哈!”
几员武将各自喝下面前酒杯里的水酒,程咬金撸起衣袖圆瞪着双眼怒声叫道。
“再来、再来!老子不相信就斗不过你等这些酸儒。”
“你这老匹夫嘴里不干不净,先自罚酒再说划拳之事。”
杜如晦一旁说道,柴绍作为酒司令自是认可老杜所说,同样是对程咬金说道。
“你个老儿,斗酒讲的是个公平,怎地如此说话,快快喝下罚酒再说。”
程咬金无奈端起酒盅喝下水酒,呼着酒气说道。
“行了吧!来、来、来,继续,俺就不信斗不过你等。”
“一个小娘皮呀送与杜二哥啊!天黑摸上床呀四更才动手啊,五分钟不到呀便七上八下来了……”
这程咬金自己编些言词直把个杜如晦气得胡子吹起,一旁的看客和参与斗酒的诸人俱是被这老鬼搞笑的话语引得大笑不止。
这杜如晦也不示弱,轮到他与程咬金对阵之时,也是编些口诀大声唱道。
“好个程老粗呀,四、六不着调啊!骂人三板斧呀,见着小娘二眼鼓啊!悬着第三脚呀硬是舞(五)不动啊……”
一番言辞下来,杜如晦见程咬金再欲伸手说话,大声叫道。
“程老鬼你已是输了还比个什么手指,一旁等着喝酒便是。”
论起这划拳斗酒,一帮武将那里是朝廷这些满腹心机的大臣对手,没多久的工夫,一个个便被酒水灌得已是东倒西歪耍起赖来,一时间酒桌之上文武大臣便哄闹起来,程咬金与尉迟敬德满嘴喷着酒气,扯红着双眼厅堂里大闹大跳,直惹得众宾客笑也不是、气也不是。
秦文远甚感无奈,这些老家伙兴奋起来可比那些小儿更难侍弄,急往女眷聚会之处请来崔氏和黑、白夫人与李靖夫人红拂女相助,夫人进得厅堂见得自家夫君发酒疯,各自气不打一处上前扭住自家夫君的耳朵便大声呵斥起来。
几位将军被夫人责骂俱是手指秦文远,均言是这小子让他们如此出丑。
听得自家男人都是如此所说,她眼神不怀好意地望向秦文远,直把这小子吓得心肝儿乱颤,他可是知道这母老虎的厉害,整起人来绝对会让你知道马王爷到底有多少只眼。
程处默、尉迟宝林等早被吓得一溜烟不知跑去那里躲藏,秦文远此时也是心里暗骂这几个老鬼将事推在自己身上,见势不对一边嬉笑着、一边双脚往屋外移动。
便在黑夫人一声大喝“给老娘站住之时”之时,秦文远也是飞身窜上房梁躲藏,那滑稽的动作引得这些夫人们娇笑不已。
秦府宴客终是在众宾客喝得七歪八倒里被各府下人扶着离开而结束,秦文远教会大家斗酒猜手指的方法自此在长安城被翻成各种版本传开,从那后朝中的文臣但与武将有所争执,无不邀约三四好友与之猜拳喝酒斗个输赢,便是那李世民也喜欢上这种闹热的方法。
青霞圣女那日见到智仁大师回到女眷房中,硬是不露声色让处于秦府深处房里的众女宾不知前院发生的打斗,待得酒宴过后方从自己夫君那里知道秦府发生的事情,不过对这种有惊无险而又没有亲历的场面,女宾们是丝毫不会放在心上去多想的,大家心里此时俱想的是在酒宴上得知秦府大小姐与长公主李秀宁大儿子柴绍武即将大婚,届时自己家中该送些什么礼物或是多少银钱的事。
智仁大师与三位老道在徒儿府里待了几日,问及徒儿术法之事时得知徒儿《盘古心经》已经修炼至五层心法,据徒儿所说这术法是修习“心经”到四层巅峰之时随修习者对“心经”的领悟而出现,智仁大师与三位老道瞬时解开心里的疑惑,终是知道秦文远所使的道门术法是修习“心经”的修习者在某个层次之时才能接触到的道家秘法,而绝非是从什么遗失的道门秘籍里所学到的功法。
听到徒儿修习《盘古心经》已到五层,智仁大师好一阵如看个怪物瞧着自己的徒儿,从道门典籍里记载,修习至四层“心经”的道门弟子近千年的时间也是缪缪无几,自己近百年修习也不过才到三层巅峰,这小子是特么的是个什么怪物,竟能在短短的时间修炼至五层,怪不得他能使出道家只是听说而从未看见的术法。
智仁大师与三位老道俱是被惊得不敢相信,在带着徒儿来到府外一隐秘之地要求秦文远使出道门的“风火”术法之后,望着此处被“风火”焚尽一片光秃秃不留半分痕迹的地面,除了智仁大师略有所思之外,智观、智德、智积三位老道立时跪于地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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