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是苏越租住的小院主人,那个芦姓女子打来的,由于她是临时赶回来一趟,结果因为走得比较急,钥匙忘带了,所以问苏越在哪里,看他能不能先回去一趟,帮忙开下门。
只是苏越早在早上出发去越州电视台的时候,就发信息跟余歌约好了,要去余歌入住的酒店拜访一下余歌,毕竟师父来了,不过去看看怎么都说不过去。
本来按照苏越原本的打算,今晚是要跟余歌一起吃个饭的,不过因为电视台那边也要宴请余歌他们一帮嘉宾和评委,所以苏越这边才跟魏招财他们一起约了个局,等吃完饭之后,师徒两人再见个面。
所以,苏越挂了电话,马上又给余歌打了过去,等电话接通,苏越听到电话那头乱糟糟的,显然那边还没结束,于是简单跟余歌说了一下这边的突发情况,便叫了个车,直奔小院而去。
此时的越州已经进入12月,前几天刚刚立冬,所以本来就没喝多少的苏越,经冷风一吹,酒意基本上醒了大半,等到了小院,便看到一个身穿白色羽绒服的女孩子,双手斜插在口袋里,静静地站在小院门口。
苏越连忙下车,上前开门。
开门的同时随口问道:“怎么这个时候回来了?也不提前给我打个电话,哪怕是你提前给我发个信息也好啊!也不至于让你站在这里冻半天!”
女孩有点不好意思,听着苏越看似埋怨,实则关心的话,脸蛋红红的,也不知道是羞的还是冻的。
于是跟在苏越身后说道:“我也是临时起意,才跑回来的,本想着这个时候你肯定在屋里面,没想到你出去跟同学喝酒去了。”
苏越没再说话,等到了房间,给女孩倒了杯热水,然后才道:“赶紧喝杯水暖暖身子吧!越州这边的冬天,不比中州暖和多少!”
女孩接过水,说了声“谢谢”,然后双手捧着水杯,目光有些迷离,显然心思已经神游天外。
苏越轻轻提醒了女孩一声,道:“要不你先坐着,我等下还要去见我的老师,今晚就住学校,不回来了!”
女孩回神,道:“不好意思,我刚才走神了,你先去忙吧!”
苏越应了一声,转身准备离去,只是当苏越一只脚已经迈出去的时候,却是女孩在身后又开口说道:“那个,苏同学,请等一下!”
苏越回头,看着女孩,没有说话。
两人就这么对视了好几秒钟,女孩才犹豫着小声开口道:“你……你能不能先把下半年的房租付一下,我……我有急用!”
说完之后,自己好像有点不好意思,两颊又爬上了一层红云!
苏越一笑,转身回来在女孩对面坐下,道:“我就感觉你肯定有事要说,房租提前给你没任何问题,当时咱们本来就是说好先付一年的,是我那时候手里没那么多,所以才拖到现在!”
“不过,我看你从我下车的时候,就一副神不守舍的样子,能跟我说说你是遇到什么困难了吗?”
女孩有些犹豫,只是她确实太需要这笔钱了,于是咬咬牙说道:“其实……其实我之前跟你撒谎了!”
“哦?”这倒是让苏越有点儿小意外。
“是这样的……”
经过女孩的讲述,苏越终于弄清了是怎么回事儿。
芦青苇是个孤儿,确切来说,她是一个弃婴。
其实,像弃婴这种情况,早些年的时候,特别是在农村,这种情况很常见,而且大多数时候,被抛弃的婴儿都是女婴,毕竟那时候重男轻女的思想确实严重。
芦青苇的养父母是一对老师,因为女方没有生育能力,所以两人也一直没有孩子。
据说当年两人在一个水塘边捡到她的时候,芦青苇身上除了裹着一个襁褓,便只有身下垫着的几棵青色的芦苇,而男老师恰好姓芦,所以给她起名叫芦青苇。
那时候两人都已经50多岁了,所以芦青苇一直都是喊他们俩阿公阿婆,只是感情却比亲生父母还要亲。
这些年来,他们也一直在尽心尽力地培养芦青苇,而芦青苇也没有辜负他们的培养,从小学开始,便一直都是品学兼优的好孩子。
在芦青苇13岁的时候,阿公去世了,好在老两口这些年来有些积蓄,倒是没有影响到芦青苇的学业。
只是这一次芦青苇的阿婆却几乎花光了家里所有的积蓄,如果不是实在没有办法,芦青苇之前也不会把这个小院租出去。
而这一次芦青苇向苏越开口,同样是出于被逼无奈,因为她阿婆的病情急剧恶化,所以,每天在医院的开销都是一笔不小的数字,这还是在她白天做兼职补贴着的情况下,才撑到现在。
而上次之所以故作大方地给苏越在房租上优惠那么多,也不是她不需要钱,而是那些花花草草是她阿婆的心爱之物,她希望如果有一天她阿婆能够回来,还能看到她照料了这么多年的那些花草!
所以说,一定程度上,芦青苇确实撒谎了,她的父母并不是她之前说的那样出国了,而是从一出生就把她抛弃了。
还有一点就是她确实在中州上学,只不过办了一年的休学,在她阿婆的病床前陪护。
但这些对于苏越来说,已经无关痛痒,他只需要知道,这是一个善良的女孩,就足够了。
所以这次苏越相信芦青苇跟他说的这些话,她没必要为了说谎而去诅咒养了自己二十多年的、比亲生父母还亲的亲人。
更何况她还只是想让苏越提前预付房租,而不是问苏越借钱,毕竟房子又没长翅膀,飞不了。
苏越沉吟了一下,问道:“你阿婆现在情况怎么样?6000块钱应该不够吧?”
女孩沉默,隔了好一会儿才道:“三天就需要化疗一次,实在不行我就去求阿婆以前的同事,能凑一点是一点吧!”
苏越不再说话,而是拿出手机,把电话打给了苏静。
电话接通之后,苏越便开口问道:“静姨,你在哪呢?”
“马上到小院了,大概还有几分钟时间就到了,怎么了?有事儿吗?”
“那等你到家再说吧!”说完苏越就挂了电话。
果然,没几分钟,苏越就看到了苏静,只是没想到,送苏越回来的人竟然是江韬。
此时,苏越没心思去问苏静为什么是江韬送她回来的,只当是两人刚好碰见了,捎了苏静一程。
等进屋之后,苏越也不墨迹,把芦青苇的身份跟两人介绍了一下,然后直接开门见山的问道:“静姨,咱们现在还有多少钱?”
苏静一愣,不过还是说道:“《龙文》那首歌的分成昨天的时候已经打过来了,加上之前江总帮忙发行的《人间》这首歌的分红,刚才江总也打给了我,再有就是越州电视台帮你发行的那两首《光阴的故事》和《懂你》,同样是昨天打过来的,林林总总加在一起,大概有不到150万,不过《光阴的故事》和《懂你》这两首歌,你之前就跟我说过,要给你乐队的几个人分,所以分完之后咱们大概还能剩下不到100万。”
等了解了详细数据之后,苏越转头看向芦青苇,道:“我这边先给你50万,够吗?”
芦青苇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小嘴微张,美眸睁得溜圆,在灯光在映照下,显得格外明艳动人,本来她在苏越问苏静的时候有这方面的预感,只是想到自己跟他们说是萍水相逢也不为过,却没想到真让自己碰到了一个古道心肠、慷慨解囊的人!
所以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开口道:“这不行,我不能拿你们的钱!”
苏越摇摇头,道:“你不用推辞,既然碰上了,而我又有能力帮到你,自然要帮一把,否则我于心不安,这钱就算是我借给你的,等你以后工作了慢慢还我就行!”
只不过芦青苇还是坚决推辞不受,却是一旁的江韬忍不住开口问道:“你们俩打的什么哑谜?把我都弄迷糊了!能不能在意一下吃瓜群众的感受?”
苏越这时候才想起来,刚才因为自己急于帮助芦青苇,没有跟苏静和江韬两人解释这笔钱给芦青苇到底做什么用,于是听了江韬的话之后,一拍脑门,又把芦青苇阿婆的情况跟两人详细说了一遍。
苏静听完之后,走到芦青苇身边轻轻给了她一个拥抱,轻声说道:“孩子,救人要紧,你不要多想,小越之所以愿意借你钱,很大程度上,也是因为他从小就没了母亲,父亲又不知所踪,于是动了恻隐之心,没有其他的企图!这钱你尽管放心的拿去用,不要多想!”
顿了下又拉过芦青苇的手,在她手背上轻轻拍了拍,道:“听话,先拿钱去救人!”
女人的话总是能给人一种安全感,特别是像苏静这样,一看就是一个温婉知性的女人,简单几句,就打消了芦青苇的戒备心理。
这时江韬也跟着在一旁敲边鼓说道:“先拿去用吧,不够了再跟我们说,不用担心钱的事情,对了,我还没问你阿婆到底是什么病?在哪个医院?”
说完之后又觉得好像这么问有些不恰当,于是赶紧又解释道:“你别多心,主要是我在中州那边算是有一些人脉,看看有没有什么能帮到你的!”
芦青苇这次没再介意,只是感激地说道:“真的谢谢你们!我阿婆现在在中州第一人民医院,是尿毒症,双肾衰竭。”
江韬点点头,道“医院是好医院,没什么问题,联系到肾源了吗?”
芦青苇摇了摇头,说道:“没有,医院只是说需要排队等,至于要等到什么时候,谁也不知道,所以现在只能靠透析维持!”
这就不好办了,江韬也有些无能为力,不过还是宽慰道:“没事儿,我相信你阿婆吉人自有天相,等下我就给我家老爷子打个电话,看看能不能让他使使劲!”
苏越知道江国津是从军队退下来的老干部,虽然已经没有什么权利,但是他的话还是有一定分量的,所以江韬能这么说,基本上联系到肾源的几率又大了很多。
所以话说到这里,芦青苇的事情基本上算是暂时解决了,于是留下苏静在家里陪着芦青苇,等明天送她去机场,苏越和江韬两人便出了小院。
就在刚刚,余歌给苏越发信息,说他已经到酒店了,所以苏越便准备搭个顺风车,有免费司机,不用白不用!
车上,苏越问道:“江总,刚才你们到小院的时候,我没来得及问,你怎么跟我静姨在一起啊?”
“啊?啊!这不是《人间》那首歌上个月的数据出来了嘛,所以我就给你静姨打了个电话,想着让她到公司核对一下,等核对完之后,刚好到了饭点儿,所以就一起吃了个便饭!”
“哦!”苏越随便应了一声,不过总感觉哪里有些不对劲,只是由于天太黑,苏越又坐在后排,无法看到江韬脸上的表情,所以也只能听之信之!
等到了余歌下榻的酒店,苏越便下了车,期间江韬还提议想一块上去见见余歌,被苏越婉拒了!
等苏越下了车,看着苏越进了酒店大门,江韬才长出了一口气,暗道好险,这小子太特么鬼了,差点被他看出端倪。
……
等苏越到了余歌的房间,顺手关上门,恭恭敬敬地喊了声老师,然后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
而后两人便随意的聊着,一会儿聊到苏越的校园生活,一会儿又聊到苏越他们接下来参加比赛的歌曲,可以说从苏越一进门,两人的话题几乎就没有离开过苏越,所以,管中窥豹,可以看出余歌对苏越真的很上心。
就这么闲话家常式的聊了20多分钟,余歌才把话转到今天的主题上,道:“我前段时间听余言说,你上次去我家的时候,跟他说你想要报考中戏?”
“是!”
“怎么?音乐圈还不够你折腾,还准备去影视圈蹦跶蹦跶?”
苏越感觉余歌话里的味道有些不对劲,于是连忙解释道:“哪里,老师您误会了,我虽然确实想去报考中戏,不过我却是去学编剧,把平时自己脑子里想到的一些故事写出来!”
余歌摆摆手,道:“我并不是想要阻止你去考中戏,只是怕你到时候去了之后,辜负了你音乐方面的天赋,我知道你是个有想法的人,更是一个有才华的人,但是你要明白一个道理,一个人的精力终归有限,你不可能行行都通,还行行都精,这是一个悖论!”
苏越也有点无奈,总不能说自己是穿越而来的?再说了,这么匪夷所思的事情,就算是说出去,也得有人信吧?
于是只好使出自己二皮脸的招数,道:“这个我肯定明白的,不过在音乐方面,我有您一个老师就够了,哪里还需要去音乐学院进修?而且如果我能考到中戏,我离您可就近了,到时候我干什么,不干什么,还不都是您一句话的事儿?”
余歌被苏越这种近似于拍马屁,外加耍无赖的语调给气乐了,于是只好说道:“反正你自己掂量着点儿,我不可能跟你一辈子,未来的路还是要靠你自己去走,所以,回去之后把我给你的建议好好想想再做决定!”
苏越装鹌鹑应是,于是,又闲聊了一会儿,余歌便赶人休息了,而苏越也只能出门,拦了辆车,向学校驶去……
ps:这段情节很重要,希望读者大大们不要觉得无聊,这是一个前期的铺垫,而且芦青苇这个角色也相当重要,后面大家就会知道,最后,再求一下推荐票和收藏,万分感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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